第 46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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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6 章
點星宮的現任掌門名為歸星，看樣貌是個沈默寡言的青年人模樣，似乎有些不善言辭，一旁看起來年紀明顯大了許多的歸雲卻稱他為師叔。
看到錦游疑惑的眼神，歸雲向眾人解釋：“各位有所不知，我點星宮因所修功法緣故，修為愈是高深，容貌便愈發年輕。在下慚愧，修為不如師叔高深，才是如今這幅樣貌。”
一旁的歸星點了點頭，看向閻百川，猶豫半晌才開口問他：“你是鬼王閻百川？”
閻百川點頭，朝歸雲擡了擡下巴：“不信的話你可以問他，是誰在劉家村救了他和那個道童。”
歸雲靠近歸星，低聲說了些什麽，歸星微微點頭，對閻百川說：“你救了歸雲和辰兒，我們自當感謝。聽聞你鬼力盡失，想尋求快速恢覆鬼力之法？點星宮內確有此法，但此法於我門人同樣兇險，閣下可需考慮一二？”
歸雲代替歸星向幾人解釋：“點星宮內的秘法並非功法，而是一處秘境遺澤，我們稱它為問心境。因原來是秘境的緣故，問心境內共有五問，分別為天問、地問、人問、我問、心問。據前任掌門說，踏入者會被抹去自身記憶，重新經歷一遍自生來的所有苦難，尤其是最後一問，心問，更是直接面對心魔，唯心智堅定者才能出來。”
錦游聽聞有些猶豫，有些擔心的看向閻百川，覆又問歸雲：“閻百川的體質與尋常修士不同，此法對他當真有用？”
歸雲卻搖頭：“我等也從未見過體質如此特殊之人，故不能給幾位承諾，在下實是抱歉。”歸雲說完，充滿歉意地向幾人彎下腰來。閻百川和錦游救了他和辰兒兩次，他如今卻要恩人拿命去賭，歸雲心裏愧疚無比，可眼下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。
閻百川沒怪歸雲，反而看向歸星：“那我何時可進去？”
“閻百川！”錦游拉住閻百川，不顧幾人在場直直看著閻百川：“此行怕有危險，你為何不與我多商量一下再做決定。你總是這樣，喜歡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！”
閻百川也不想，可他沒有別的辦法了。錦游惱了閻百川，跟著旁邊一位修士先回了點星宮為他們安排的住處，留下閻百川他們與歸星聊有關問心境的事。
歸星與歸雲面面相覷，心裏有些驚訝於兩人之間的關系。閻百川壓下心中想去追錦游的沖動，再次問歸星：“最快何時能進去？”
歸星和歸雲商量片刻，對閻百川說：“閣下既然決心已定，待我二人準備一番，明日便可進入。”
閻百川點頭，轉身跟著引路弟子回到住處，輕輕敲了敲錦游的房門，裏面人卻沒有半點要開門的意思。閻百川嘆了口氣，靠著門說：“我知道你生我的氣，把門打開好不好？我當面給你揍，總比你生悶氣來得爽快。”
門裏的人還是不說話，閻百川推了推，發現房門並未上鎖，閻百川直接開門進去，看到屋中的情形楞了一瞬。
屋裏正中的桌子上擺了不少東西，裝著各類丹藥的瓷瓶，上次買的符箓，還有一些能夠隱匿氣息的香，整整齊齊地被人碼好擺在桌子上。而貼心地做了這一切的人，此時正側臥在一邊小榻上，看起來似乎是睡著了。
閻百川心裏一軟，走過去坐在小榻邊，知道錦游一定沒睡著，只是一時生氣不想見他。閻百川看著錦游，語氣柔和的對他說：“先前我和裴無極有過一次密談，我問他是否有恢覆天地靈氣的辦法。他沒有回答我，但告訴了我一件事。”
閻百川說完悄悄觀察著小榻上的錦游，見他只是耳朵動了動，於是繼續說到：“裴無極當時正欲突破最後一道境界，卻總覺得有一道無形的壁障阻礙他突破心境。他冥冥之中感應到，待他突破之時便是飛升之日，但天地間的靈氣，或者說功德不足以支撐他開啟通往上界的通道。聽了他的話，我心裏有個猜想。要是力量夠強，是不是就能打開上下界的通路？所以我需要盡快恢覆實力。而且…”
閻百川語氣難得有些凝重：“衍厄的手段越來越難以防備了，尤其他手中那把黑劍，不知道是用了什麽方法煉制出來的，我們不能再放任他了。明日我去問心境，你在這裏等我回來。”
錦游依舊沒動，閻百川也沒多說什麽。錦游嘴硬心軟，知道閻百川即將涉險，雖然嘴上不說，人也不理他，卻還是為他準備好了所有可能用到的東西，生怕他在問心境裏受傷。閻百川替他掖好被角，將桌上錦游準備的東西細心的收進乾坤袋，放輕動作帶上了門。
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屋內，錦游睜開眼睛，無言地嘆了口氣。
第二日閻百川起了個大早，環顧周圍卻沒看見錦游的身影，猜想他應該還在生自己的氣。歸星帶著他來到問心境入口前，歸雲叮囑他：“還望閣下此行勿忘本心，順利歸來。”
閻百川點頭，一只腳剛踏入秘境時卻忽然臉色大變，低頭看著頸間的血玉珠，喊到：“錦游，快出去！”閻百川想邁出問心境，但問心境卻已啟動，將閻百川和藏在血玉珠內的錦游齊齊吸了進去。
錦游藏在血玉珠中，任閻百川呼喊也未出去。這麽危險的地方，閻百川卻想自己獨自前往，錦游說什麽也要跟進來。可是進了問心境後，錦游卻發現自己並沒有被抹去記憶，於是迫不及待地從血玉珠中出來，卻發現周圍的情形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。
這裏似乎是靠近海邊的一個村落，腥鹹的海風自海岸邊吹來，在錦游鼻尖縈繞著。錦游看著旁邊一位晾著衣服的老婦人，走上前去和她問話：“在下初來乍到，敢問這裏是何處？”
老婦人卻像看不到錦游一般，依舊自顧自地晾著衣服，眉目間一片慈祥。錦游有些疑惑，伸手準備拍一拍婦人的肩膀，自己的手卻從肩膀處直接穿了過去。
錦游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喃喃自語：“難不成此方世界看不到我？”
發現村裏的人看不到自己，錦游只得自己在村中四處走走看看。村中多是漁民，隨處可見在架子上晾曬的魚幹和掛起來的漁網。錦游挨家挨戶走過，嘗試過多次和他們對話時皆無人回應，時間久了便有些無聊，最後停在了海邊的一塊大石頭上，坐在上面眺望海面。
“奇怪，我以前來過這裏嗎，為什麽總覺得有些眼熟？”錦游望著空無一物的海面，低頭去逗弄水裏的小蝦小蟹，手指依舊從蝦蟹身體中穿了過去。得了，看來什麽都沒得玩。
忽然海岸的另一邊傳來一陣喧鬧聲，剛才還在忙活的村人齊齊朝那邊圍了過去，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表情，錦游依稀聽到有人說“回來了”，於是連忙從大石頭上跳下來，學著村人的樣子朝那邊跑去。
錦游穿過人群朝前面看去，這才知道是出海的人回來了。不等他看清船上下來的人，一道張揚又得意的聲音就在眾人耳邊響起：“我出海從不空手而歸，漁獲都在船上，江叔記得替我賣個好價錢！”
被稱為江叔的人用力拍了拍少年人的肩膀，大笑兩聲：“好小子，村裏就數你運氣好也最能幹，這麽大的魚，也只有你的臂力能釣得上來！”
眾人喜悅的聲音將說話的少年人圍了起來，錦游眼裏卻只有那個說話的打魚少年。看到他的那一刻，錦游全都想起來了。
沒錯，眼前人那個少年人就是閻百川，而這個村子正是他救下自己的地方。
錦游揉了揉眼睛，忽然奔向閻百川和他說話：“閻百川，是你嗎？聽我說，我們現在在問心境中，你要趕快醒過來才行，否則會很危險！”
少年時的閻百川還帶著幾分青澀，身量也較幾年後矮了一些，對於錦游急切的話語卻和其他村人一樣毫無反應，將漁獲交給江叔後又挑出兩條魚遞給一旁的老婦人：“孫婆婆，上次謝謝你為我補那件破洞衣裳。我也沒什麽錢，送幾條魚給你燉湯吃，記得放點姜進去，能祛寒。”
孫婆婆先是推拒，見閻百川執拗，最後也只能無奈收下：“你每次出海我都替你給菩薩上香，求菩薩保佑。你家裏只你一個，也沒人幫襯，平日裏錢不要亂花，攢下來娶個媳婦才是正事。”
錦游聽到“娶媳婦”三個字有些耳熱，隨即聽到閻百川回答：“我就一件破屋子，誰瞎了眼肯嫁給我。婆婆不用擔心，我自有打算。眼見快退潮了，我去海邊轉轉。夜裏海風大，婆婆快回屋裏去吧。”
孫婆婆叮囑他兩句，王二哥就接過她手中的魚，對閻百川笑著點了點頭，扶著孫婆婆回了家中。
閻百川提著木桶朝海邊走去，錦游的記憶也像潮水般逐漸湧現上來，看著他走去的方向有種不好的預感，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就聽到他充滿驚喜的聲音——
“喲，是沒見過的小紅魚？模樣還挺好看，擱淺在這多可憐。我帶你回家去，走咯！”
話音剛落，錦游就看著閻百川握住變成錦鯉的自己，放進了帶來的木桶裏。
這是他們第一次相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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點星宮的現任掌門名為歸星，看樣貌是個沈默寡言的青年人模樣，似乎有些不善言辭，一旁看起來年紀明顯大了許多的歸雲卻稱他為師叔。
看到錦游疑惑的眼神，歸雲向眾人解釋：“各位有所不知，我點星宮因所修功法緣故，修為愈是高深，容貌便愈發年輕。在下慚愧，修為不如師叔高深，才是如今這幅樣貌。”
一旁的歸星點了點頭，看向閻百川，猶豫半晌才開口問他：“你是鬼王閻百川？”
閻百川點頭，朝歸雲擡了擡下巴：“不信的話你可以問他，是誰在劉家村救了他和那個道童。”
歸雲靠近歸星，低聲說了些什麽，歸星微微點頭，對閻百川說：“你救了歸雲和辰兒，我們自當感謝。聽聞你鬼力盡失，想尋求快速恢覆鬼力之法？點星宮內確有此法，但此法於我門人同樣兇險，閣下可需考慮一二？”
歸雲代替歸星向幾人解釋：“點星宮內的秘法並非功法，而是一處秘境遺澤，我們稱它為問心境。因原來是秘境的緣故，問心境內共有五問，分別為天問、地問、人問、我問、心問。據前任掌門說，踏入者會被抹去自身記憶，重新經歷一遍自生來的所有苦難，尤其是最後一問，心問，更是直接面對心魔，唯心智堅定者才能出來。”
錦游聽聞有些猶豫，有些擔心的看向閻百川，覆又問歸雲：“閻百川的體質與尋常修士不同，此法對他當真有用？”
歸雲卻搖頭：“我等也從未見過體質如此特殊之人，故不能給幾位承諾，在下實是抱歉。”歸雲說完，充滿歉意地向幾人彎下腰來。閻百川和錦游救了他和辰兒兩次，他如今卻要恩人拿命去賭，歸雲心裏愧疚無比，可眼下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。
閻百川沒怪歸雲，反而看向歸星：“那我何時可進去？”
“閻百川！”錦游拉住閻百川，不顧幾人在場直直看著閻百川：“此行怕有危險，你為何不與我多商量一下再做決定。你總是這樣，喜歡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！”
閻百川也不想，可他沒有別的辦法了。錦游惱了閻百川，跟著旁邊一位修士先回了點星宮為他們安排的住處，留下閻百川他們與歸星聊有關問心境的事。
歸星與歸雲面面相覷，心裏有些驚訝於兩人之間的關系。閻百川壓下心中想去追錦游的沖動，再次問歸星：“最快何時能進去？”
歸星和歸雲商量片刻，對閻百川說：“閣下既然決心已定，待我二人準備一番，明日便可進入。”
閻百川點頭，轉身跟著引路弟子回到住處，輕輕敲了敲錦游的房門，裏面人卻沒有半點要開門的意思。閻百川嘆了口氣，靠著門說：“我知道你生我的氣，把門打開好不好？我當面給你揍，總比你生悶氣來得爽快。”
門裏的人還是不說話，閻百川推了推，發現房門並未上鎖，閻百川直接開門進去，看到屋中的情形楞了一瞬。
屋裏正中的桌子上擺了不少東西，裝著各類丹藥的瓷瓶，上次買的符箓，還有一些能夠隱匿氣息的香，整整齊齊地被人碼好擺在桌子上。而貼心地做了這一切的人，此時正側臥在一邊小榻上，看起來似乎是睡著了。
閻百川心裏一軟，走過去坐在小榻邊，知道錦游一定沒睡著，只是一時生氣不想見他。閻百川看著錦游，語氣柔和的對他說：“先前我和裴無極有過一次密談，我問他是否有恢覆天地靈氣的辦法。他沒有回答我，但告訴了我一件事。”
閻百川說完悄悄觀察著小榻上的錦游，見他只是耳朵動了動，於是繼續說到：“裴無極當時正欲突破最後一道境界，卻總覺得有一道無形的壁障阻礙他突破心境。他冥冥之中感應到，待他突破之時便是飛升之日，但天地間的靈氣，或者說功德不足以支撐他開啟通往上界的通道。聽了他的話，我心裏有個猜想。要是力量夠強，是不是就能打開上下界的通路？所以我需要盡快恢覆實力。而且…”
閻百川語氣難得有些凝重：“衍厄的手段越來越難以防備了，尤其他手中那把黑劍，不知道是用了什麽方法煉制出來的，我們不能再放任他了。明日我去問心境，你在這裏等我回來。”
錦游依舊沒動，閻百川也沒多說什麽。錦游嘴硬心軟，知道閻百川即將涉險，雖然嘴上不說，人也不理他，卻還是為他準備好了所有可能用到的東西，生怕他在問心境裏受傷。閻百川替他掖好被角，將桌上錦游準備的東西細心的收進乾坤袋，放輕動作帶上了門。
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屋內，錦游睜開眼睛，無言地嘆了口氣。
第二日閻百川起了個大早，環顧周圍卻沒看見錦游的身影，猜想他應該還在生自己的氣。歸星帶著他來到問心境入口前，歸雲叮囑他：“還望閣下此行勿忘本心，順利歸來。”
閻百川點頭，一只腳剛踏入秘境時卻忽然臉色大變，低頭看著頸間的血玉珠，喊到：“錦游，快出去！”閻百川想邁出問心境，但問心境卻已啟動，將閻百川和藏在血玉珠內的錦游齊齊吸了進去。
錦游藏在血玉珠中，任閻百川呼喊也未出去。這麽危險的地方，閻百川卻想自己獨自前往，錦游說什麽也要跟進來。可是進了問心境後，錦游卻發現自己並沒有被抹去記憶，於是迫不及待地從血玉珠中出來，卻發現周圍的情形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。
這裏似乎是靠近海邊的一個村落，腥鹹的海風自海岸邊吹來，在錦游鼻尖縈繞著。錦游看著旁邊一位晾著衣服的老婦人，走上前去和她問話：“在下初來乍到，敢問這裏是何處？”
老婦人卻像看不到錦游一般，依舊自顧自地晾著衣服，眉目間一片慈祥。錦游有些疑惑，伸手準備拍一拍婦人的肩膀，自己的手卻從肩膀處直接穿了過去。
錦游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喃喃自語：“難不成此方世界看不到我？”
發現村裏的人看不到自己，錦游只得自己在村中四處走走看看。村中多是漁民，隨處可見在架子上晾曬的魚幹和掛起來的漁網。錦游挨家挨戶走過，嘗試過多次和他們對話時皆無人回應，時間久了便有些無聊，最後停在了海邊的一塊大石頭上，坐在上面眺望海面。
“奇怪，我以前來過這裏嗎，為什麽總覺得有些眼熟？”錦游望著空無一物的海面，低頭去逗弄水裏的小蝦小蟹，手指依舊從蝦蟹身體中穿了過去。得了，看來什麽都沒得玩。
忽然海岸的另一邊傳來一陣喧鬧聲，剛才還在忙活的村人齊齊朝那邊圍了過去，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表情，錦游依稀聽到有人說“回來了”，於是連忙從大石頭上跳下來，學著村人的樣子朝那邊跑去。
錦游穿過人群朝前面看去，這才知道是出海的人回來了。不等他看清船上下來的人，一道張揚又得意的聲音就在眾人耳邊響起：“我出海從不空手而歸，漁獲都在船上，江叔記得替我賣個好價錢！”
被稱為江叔的人用力拍了拍少年人的肩膀，大笑兩聲：“好小子，村裏就數你運氣好也最能幹，這麽大的魚，也只有你的臂力能釣得上來！”
眾人喜悅的聲音將說話的少年人圍了起來，錦游眼裏卻只有那個說話的打魚少年。看到他的那一刻，錦游全都想起來了。
沒錯，眼前人那個少年人就是閻百川，而這個村子正是他救下自己的地方。
錦游揉了揉眼睛，忽然奔向閻百川和他說話：“閻百川，是你嗎？聽我說，我們現在在問心境中，你要趕快醒過來才行，否則會很危險！”
少年時的閻百川還帶著幾分青澀，身量也較幾年後矮了一些，對於錦游急切的話語卻和其他村人一樣毫無反應，將漁獲交給江叔後又挑出兩條魚遞給一旁的老婦人：“孫婆婆，上次謝謝你為我補那件破洞衣裳。我也沒什麽錢，送幾條魚給你燉湯吃，記得放點姜進去，能祛寒。”
孫婆婆先是推拒，見閻百川執拗，最後也只能無奈收下：“你每次出海我都替你給菩薩上香，求菩薩保佑。你家裏只你一個，也沒人幫襯，平日裏錢不要亂花，攢下來娶個媳婦才是正事。”
錦游聽到“娶媳婦”三個字有些耳熱，隨即聽到閻百川回答：“我就一件破屋子，誰瞎了眼肯嫁給我。婆婆不用擔心，我自有打算。眼見快退潮了，我去海邊轉轉。夜裏海風大，婆婆快回屋裏去吧。”
孫婆婆叮囑他兩句，王二哥就接過她手中的魚，對閻百川笑著點了點頭，扶著孫婆婆回了家中。
閻百川提著木桶朝海邊走去，錦游的記憶也像潮水般逐漸湧現上來，看著他走去的方向有種不好的預感，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就聽到他充滿驚喜的聲音——
“喲，是沒見過的小紅魚？模樣還挺好看，擱淺在這多可憐。我帶你回家去，走咯！”
話音剛落，錦游就看著閻百川握住變成錦鯉的自己，放進了帶來的木桶裏。
這是他們第一次相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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